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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沾上邊的東西,真是我等的克星!
想到自己被繡圖中的女仙嚇到昏迷,新仇舊恨,準提更堅定要將二人度化到靈山的念頭。
他是聖人,自然不把孔宣和6壓那點道行放在眼裏,既然須彌山封山,天仙娘娘不願在人前露面,不趁此時出手占便宜,更待何時?待他將金索套到二人脖子上,馴化為坐騎,6壓不消說,日後天仙娘娘討要孔宣,他大可說孔宣仍是娘娘的弟子,與做他的坐騎並不沖突。
西方二聖的厚臉皮早已名揚洪荒,準提接引劃分好利益,一人一只,就要出手對付二位太子殿下。
他們的拐人計劃會如從前那般無往不利嗎?
張七星表示:想得美!我偏心伏羲,不代表我就不疼孔宣!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打我徒弟的主意,老娘的墻腳是那麽好撬的麽?!
結果準提接引風風火火往前沖,剛靠近孔宣方圓十米,就被一堵看不見的氣流刮到千裏之外。兩個基佬被大風卷得暈頭轉向,好一會才穩住,不信邪再繼續沖回去。
來勢有多猛,反彈的力道就再增加百倍,第二次直接把他們彈到九霄雲外,最後一次甚至撞到天外天紫霄宮的大門上,摳都摳不下來。
見鬼了!
孔宣一個準聖,沒理由讓他們兩個聖人吃那麽大的虧,定是天仙娘娘給他留下了護身的法寶。沒法子,只好暫且放棄。
任他們怎麽猜都想不到洪荒第一兇獸就在朝歌皇宮裏,自己的一切行動被盡收眼底。
這不,報覆馬上就來了。
老娘不出面,照樣整得你們欲生欲死!連一件剛煉制出來的洞天法寶都搞不定,你們兩個基佬好意思和我搶徒弟,大言不慚要孔宣給丫的當坐騎!仗著有天道gm撐腰死不了是吧?老娘有的是點子玩到你們崩潰!
法寶和主人可以精神感應,天仙娘娘不需要特地來靈山,遙控下個命令,繡圖馬上執行大領導的指示。
不等接引準提煩惱如何在主力歸來之前處置掉繡圖,某日,繡圖自動從靈山消失了。
張七星又不傻,既然能夠修成羅漢金剛之身,信仰肯定比普通和尚堅定得多。繡圖被煉制出來的時間不長,魅惑勾魂憑的是她和伏羲所註入的魔性,其實很多方面尚未得到充分完善。萬一碰壁,反而自討沒趣,平白讓西方二聖扳回一城。
不過這是小意思,張七星做好繡圖時還把它放入混沌珠裏蘊養出器靈,有靈智的法寶能夠自行進化,日後有的是機會再給靈山添堵。
目前靈山能掰正的和尚都被掰回來了,無須繼續逗留浪費時間,盡管如今仙道是主流,凡間依然有不少的佛門寺廟,到處走走轉轉,腐蝕要從根基開始。魔道采補之術就是收獲越多,進化越快。
繡圖繼承到兩位煉制者的高智商,不做殺雞取卵的孽。將和尚們誘惑進來後每天好飯好菜招待,務求把嚴重缺鈣缺愛的和尚養得白白胖胖,盡情抽取他們的信仰、精氣,少量吸收血食,確保不會把人給采補成空殼,一旦抹掉他們心中最後一點對佛的印象,就果斷丟出洞天之外。
離開洞天,和尚們非但沒有逃離魔爪的慶幸,仍恍恍惚惚,只盼再回溫柔鄉,對“仙女”的柔情蜜意欲罷不能,如癡如狂。
破碎的信仰幾乎無法再還原,何況是被抽取殆盡。後來這幫和尚不是還俗,試圖在塵世中搜尋美若天仙的妻妾,就是從佛道向仙道跳槽。
他們喜滋滋地想著:待修煉至飛升,不就能到天上看仙女了,哥真聰明!前提是給自己找個好師傅,趁兩個老玻璃沒再找過來綁人之前,趕緊尋訪仙山去也……
不久後,各地寺廟紛紛傳出弟子大批還俗的噩耗,待接引深入打聽,得知還是繡圖搗的鬼。早該知道天仙娘娘的怒氣沒那麽容易消掉,敢情要打持久戰和游擊戰。
再度聽到飛花仙女圖的消息,準提兩眼一翻,一秒鐘cos專業挺屍。
眼看師弟指望不上,接引無奈長嘆,只好自己想辦法。
最後接引將這一艱巨的任務交給自己唯一的斬屍,取法號清水,送入俗世中,專門負責追著繡圖跑,綁也好鎖也好,不管用什麽手段,盡可能減少和尚被誘惑就對了。
雖然,他覺得清水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……聊勝於無,總好過被一網打盡吧……
151心如死灰
孔宣和6壓猶不知自己無意識中躲過一劫。
自從6壓來到朝歌,孔宣就將他帶在身邊,連進宮也讓6壓隱身跟著。
此時西岐和成湯的戰爭已經打起來了,孔宣除了指點6壓的修行,也要6壓學學兵法布陣,須知在這方面蚩尤是個中高手。6壓終歸是臨陣磨兵,孔宣不指望他跟蚩尤鬥兵法,但起碼要能看出蚩尤的布置,防禦得住魔族的攻勢。
6壓深以為然,對孔宣十分拜服,無不聽從,私下稱孔宣一聲“恩師”。
由於三教弟子均被召回,準備對抗魔族大軍,聞太師剛征討完北海,就收到師傅金靈聖母的傳令,急忙令心腹帥將士們回朝。他獨自帶上法寶雌雄雙鞭,騎著黑麒麟匆匆返回金鰲島,不曾出現揭穿蘇妲己。
帝辛正過他醉生夢死的逍遙日子,乍一聽北征大軍回朝,嚇得差點從王座上摔下來。待聽得唯獨聞太師沒回來,頓時松了一口氣,揮揮袖,回去繼續和他的美人溫存了。
朝臣們直嘆蒼天無眼,這回朝的將士兵卒再度,也抵不上一個聞太師頂用啊!聞太師喲,您老人家就是我們的心,我們的肝,我們生命的四分之三,沒有您鎮場,我們就快被二貨帝玩死啦!嗚嗚嗚!臣等句句肺腑之言,有木有人能明我等的一把辛酸淚吶?!
蘇妲己見帝辛才去上朝不到兩刻又回來,忙到摘星樓前迎他,得知聞仲未歸,心中更加得意。
雖說有天仙娘娘撐腰,但娘娘畢竟不方便走到臺前,而聞仲又是截教金靈聖母的徒弟,一心效忠成湯,自不會眼睜睜由得一只狐貍精迷惑帝辛。再則她不久前害死的亞相比幹,恰是聞仲多年的至交好友,聞仲豈有不報仇之理?
說到比幹,蘇妲己就恨之入骨。
那日胡喜媚不方便出面,獨有三十九名懂變化之術的狐貍精赴宴。
帝辛令人在鹿臺擺上九龍筵席,招待文武百官與他同迎神仙。
蘇妲己以“不可洩露天機”之名,讓帝辛和群臣躲到一旁觀看,免得神仙被發現了蹤跡,日後不肯再臨。
而實際上,蘇狐貍心裏也在打鼓。那些小妖們長年窩在軒轅墳中修煉,鮮少見生人,她擔心人氣太盛會令小妖們受驚,其中一些小妖的變化之術並不熟練,少有分心就機會把狐貍尾巴給露出來。
而在凡人心中,神仙必須是高高在上,神秘無比的,凡人能窺視到一點蛛絲馬跡就足以日後發達,自然不敢奢望與現任把臂同游,同桌饗宴。帝辛對妲己的話無有不從,令群臣陪他躲起來等待仙人。
狐貍精們經過孔宣的緊急培訓,大致上能擺出仙人該有的飄渺高傲目下無塵。簡單地說,就是怎麽裝b怎麽來。
既然要裝b,對出場的時間就要註意。來得太早,顯得迫不及待,掉架子;來得太晚,不單菜涼了,大家熬夜也會困,人都睡過去了還怎麽看你們各種擺譜?
最佳時段是午夜時分,月上中天,明月正是一盞全天然的節能聚光燈,一群仙人乘著月光而來,在凡人看來,那真是各種牛掰啊有木有!
孔宣無聊地打了個呵欠,哥懶得陪你們裝傻子。大半夜不在被窩裏好生做夢,跑來蹲草叢餵蚊子,白癡!
反正文武百官人數那麽多,少他一個不少。孔宣略施障眼法,晃晃悠悠回自己的將軍府。
將近一更時分,狐貍精們把自己變成最像神仙的模樣,由一位五百多歲的長老點名,確認數目和裝扮無誤,這才浩浩蕩蕩從軒轅墳出發。
然而,他們的修為低微,收不住妖氣,飛行時卷動淒厲的妖風,猶如虎嘯聲,那濃郁的妖氣彌漫上空,使地上的人看空中明月,如蒙一層薄霧。
風止,狐貍精們已經來到鹿臺之上,望著滿桌的美食,心裏口水泛濫成瀑布。但懾於孔宣的教鞭,他們還要維持裝b的風範,先互相稽首,由祝福呈上基業千秋萬代雲雲。
比幹是帝辛選的陪宴官,一杯接一杯對這些“神仙”們敬酒。
須知,狐貍精以前過的是“嘴裏能淡出只鳥來”的清修日子,大多是從山野李抓只野雞野兔,也不用扒皮烤熟,直接就著熱血啃食生肉骨髓,喝的是山中的泉水溪水,如何嘗過皇家玉酒。為了今晚的宴席,他們連日來茶飯不思地被孔宣操練,腹中空空,更不勝酒力。
兩杯下肚,狐貍尾巴已經掛在身後。
比幹本對這些“神仙”的來歷有所懷疑,神仙當是六根清凈之體,可從他們身上卻聞到狐貍的騷臭味。因留了心神,借著明月光,比幹看到月光中的大尾巴,頓時明白“神仙”實乃妖怪,暗自切齒,對自己身居相位,居然給妖怪扣頭深以為恥。
這個虧比幹不肯吞,就和黃飛虎商量,派四名將領分別守在皇城四門,等“神仙”們散去後,跟著他們,弄清楚來歷。
探明是軒轅墳的狐貍,次日黃飛虎就讓三百家將帶上柴薪,火燒軒轅墳,把洞府內的小妖們都給燒死了。
可嘆軒轅墳的三個當家碰巧都不在,法力稍高的小妖喝的酩酊大醉正酣睡,餘者俱是些上不得臺面,根本沒有能拿出手的法術,自然任人宰割。
假若只是如此,小妖死光了,沒有通風報信的,三妖自然不會知道是誰下的毒手,想尋仇亦無門。
偏生黃飛虎收走狐貍精的屍體交給比幹,比幹撿了皮毛稍好的死狐貍,將它們剝皮制成一件袍襖,在一日下雪的嚴冬,當著妲己的面進獻給帝辛,想以此嚇嚇蘇妲己,讓她收斂一點。
不料蘇妲己在簾後窺見,認出這是軒轅墳小妖們的皮毛,頓感火燎肝腸。
縱然這些狐貍精並非親生兒孫,可它們叫他一聲“老祖宗”,多年服侍陪伴,已是有了家人一般的感情。它們平日只在軒轅墳中修煉,少許年幼頑皮的,偶爾會跑到山林裏嚇嚇路人,純粹是玩鬧心態,並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。
不就是吃了你們一場酒席,皇家錢多,當是辦場慈善宴不行嗎?何至於害它們的性命!
蘇妲己淚流滿面,一時心中對比幹恨得不行,明明天仙娘娘已經施法蒙蔽帝辛心智,比幹裝作不知,大家皆大歡喜多好;一時又悔恨不停天仙娘娘的勸告,若請來的是附近道行較高的洞主,定不會被比幹看出端倪,招來殺身之禍。
想起幸好胡喜媚此時不在其中,蘇妲己唯恐她碰上比幹回軒轅墳查看,下定決心要接胡喜媚進宮來,對著二貨帝雖然很痛苦,總好過直接沒了性命。
事後,蘇妲己又開始裝病,非要比幹的七竅玲瓏心做藥引方可痊愈。
沒想到姜子牙走之前算出比幹有一劫,黏在比幹幫過他的份上,送了比幹一張靈符,可將魂魄束於身軀不散。
可蘇妲己一心要報仇,得知比幹剜心未死,她來回踱了幾圈,咬牙去馨慶宮向天仙娘娘求破解此符之法,她不惜自己手染殺孽。
張七星知道她是受了教訓,而比幹確實該上封神榜,遂告訴妲己比幹歸家路上會遇到一買菜農婦。如她回答“人無心仍活”,比幹就可以不用死。
聽罷,蘇妲己化作妖風,在比幹到來之前找到那位,附到她身上,大聲叫賣空心菜。
而後,比幹果然被她的叫聲吸引,見菜無心,不由問:“人若是無心,如何?”
蘇妲己等的就是這句話,不待黃明幾人追上來,果斷告訴比幹:“人若無心,即死。”
當即比幹大叫一聲摔下馬,胸中熱血灑出,已然氣絕。
縱然知是孽債,蘇妲己仍將比幹的心吞食下腹,不僅是為了告慰因他而死的小妖們,更因為七竅玲瓏心是極罕見的寶貝,有它就能聆聽萬物的心聲。
可惜比幹不是修士,不知自己這顆心的好處,如今成了蘇狐貍的囊中物。雖然不敢把念頭打到聖人身上,但世間一聲令下無數,指不定誰心裏藏了寶物的秘密,或能掌握某些陰司事,日後受益無窮。
此時帝辛的昏庸無道之命已經令許多朝臣不滿,聞太師不歸朝更令百官絕望。萬念俱灰之下,有夏招刺君,未果,終撞下鹿臺。
聽了夏招臨死前的痛斥,忠良們66續續開始辭官隱遁,盡忠的代價真的太大,不是他們惜命不肯死諫,然而前前後後多少忠臣以死相諫,帝辛依舊我行我素,越發殘暴,如今為了討好妖後,竟殺自己的親叔叔,將其挖心。此等薄幸寡情之君,已無可救藥。
聞太師忠心耿耿,也許等他回來就好了。可聞太師終究老了,他能護住成湯的今天,護住成湯的明天,又還護得多久?終究帝辛才是這成湯的君王,他沒有為君的覺悟,這成湯的基業,遲早必敗。
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為明君德政而死,雖死猶榮,可如今君王無道,倒行逆施,實在令為臣者寒心!
既然帝辛不需要他們盡忠,他們就辭官歸隱,眼不見為凈,否則遲早被這昏君氣死!
帝辛,不配為君!
152斬卻
文武百官的悔恨來之晚矣,回首往昔,他們才發現帝辛的二缺屬性很早以前就有端倪可尋。
按照“四肢發達,頭腦簡單”的慨念,帝辛是天生神力,可見一出生就具備成為腦殘的基礎條件。
帝辛運氣不錯,他家老頭子把這當成天生異象。放眼三皇五帝,古來聖賢哪個不是生而與常人不同,故特地請聞仲收其為弟子,希望能教出個比肩堯舜的明君,延續成湯基業千萬載。
彼時地帝辛為壽王微子受,乃先皇帝乙三子,但因他母親是正後,故而被立為嗣君,和他的人品學識完全沒有一毛錢關系。在那個時代,相貌好才幹好,都不如投胎投得好。
古人並不認為這種制度有什麽不好,別說帝王家,便是普通百姓家分家產時也是這般,這就是所謂嫡子與庶子的不同。而為了讓家族延續興旺,他們格外註重嫡子的教育,可說是將全家的希望集中在嫡子身上,為他提供最好的生活、最好的教育。
自從微子受出生後,兩個庶妃之子就失寵了,若說沒有想法,那是絕對不可能的。
無奈後宮的女子全賴家世排位份,庶妃的家境遠遠不能和皇後相比。看姜皇後對帝辛後宮的高度把持就知道,庶妃固然想弄死嫡子,焉知皇後不是惦記著為自家兒子鏟除攔路虎?
經歷不見血的硝煙之後,微子受上頭的兩個皇子早早被打發到封地去,無事不得回京。而皇後也因過度勞神耗盡心血,合眼時不忘拉上兩個庶妃陪她走黃泉路,為兒子鋪平所有道路。
帝乙多次征戰,身上留下不少舊傷,在皇後故去不久,也漸覺身上不爽利,最終托孤給聞仲。
盡管帝乙私心裏更喜歡才德兼備的長子微子啟,無奈微子啟生母地位太低,而微子受在聞仲的教導下學得人模狗樣,腦子呆了點可以解釋為他仍少年,有一顆赤子之心。壽王在聞仲的嚴密盯梢下不曾犯錯,帝乙對他並無不滿,自然不會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而挑戰當時的制度。
憑著投了個好胎,帝辛順利登基。
能讓聞仲悉心教導,不能說帝辛沒有才能。帝辛有很多條件和後世的楚霸王項羽相似,這種人適合做統帥將士征戰沙場的將軍,卻不適合成為管理天下的帝王。
遺憾的是,帝辛一出生,就註定他必須且只能成為帝王。
他可以禦駕親征,征戰四方,但帝王的戰績與將軍的戰績是不同的,將軍打勝仗,百姓無不讚其神勇,敗了,未必不能重整旗鼓卷土重來。而帝王打勝仗,那是理所當然,一旦戰敗,史官的筆桿子就會為他記下恥辱的一筆。
所幸有聞仲等經驗老道的老臣輔佐,帝辛早期的統治並無太多困難,大體上依循舊例即可。
問題在於帝辛是個皇帝,隨著他漸漸長大,身邊百官無不努力抓住機會讚其英明神武,他日漸生出不一樣的想法來,不再滿足於做一個受老臣左右的帝王。他想要集權,想要做真正意義上的九五之尊,想要成為這個國家數一不二的主宰。
想歸想,聞仲在他心中的積威深重,是他的授業恩師,又是父親臨終托孤的輔政大臣,他看到聞仲就腿軟,只能趁聞仲每次離開朝歌時,尋機將自己的親信安插到朝堂上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,帝辛的做法無可厚非,聞仲一片赤膽忠肝,處處為帝辛考慮,亦希望天子日後能真正掌握朝政,於是對帝辛的做法視而不見。
大多數老臣和聞仲的想法差不多,他們走過的路比帝辛吃過的米多,怎會看不出帝辛的想法。可他們老了,再多幾年等帝辛有出息了,就該致仕回鄉安享晚福,他們比帝辛更希望有才能出眾的新秀能代替他們,繼續維持這個國家的運轉。
無奈帝辛顱腔內沒有發育出腦部結構。說來奇怪,先後懷孕時好湯好藥伺候著,帝辛小時候宮裏也沒短他吃的喝的,腫麽長大了大腦就是缺鈣發育不完整呢?目前嚴重懷疑已故的先後是把一胎盤當兒子給養大了。
瞧瞧帝辛整出來的親信都是些什麽東西!不是滿肚子餿主意的奸佞弄臣,就是狗腿子馬屁精,帝辛被他們捧得日益驕橫,以往被迫壓抑的不良本性都爆發出來,好酒好色,專橫霸道,濫用酷刑等等,種種惡行當真令人發指!
在這種二貨手底下辦差,真心悲了個催的!掀桌!!!
西岐的姬昌精於蔔算之術,早看出帝辛不堪大用。以前礙於聞仲和一幹老臣能幹,又給帝辛找了不少好老婆,故而只能暗暗蟄伏,積蓄實力。
老臣嘛,肯定比帝辛早死。帝辛那廝敢對著女媧的聖像提y詩,可見是玩膩了家裏的黃臉婆,這色膽包天不看對象的毛病遲早招來禍患!
事實正如姬昌所料,沒有聞太師鎮壓,帝辛行事越發荒唐,殺妻誅子,和勢力強大的老岳丈一家反目成仇不說,自己給自己絕後了。姬昌發誓他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傻缺的白癡,難怪能搞得朝歌一片烏煙瘴氣。
姬昌唯一沒算到的,是他最為看重的長子伯邑考會折在二貨帝的手裏,殺子之仇不共戴天!
可憐伯邑考英年早逝,連屍骨也不得保存,竟被做成肉餅。沒人知道他身為人父,明知是兒子的血肉,仍一口一口把肉餅全部吃下去時,心在滴血。可他得忍著,直到快馬加鞭回到西岐,他才將胃中肉醬吐出,老淚縱橫。縱不能帶回兒子的屍身,起碼讓他的血肉能回到故土。
西岐與成湯一戰勢在必行,他恨昏君入骨入髓!不殺帝辛,他死不瞑目!
懷著刻骨的恨意,姬昌積極與謀士們策劃反商之計。
受姬昌所聘,姜子牙心知文王正是他的機遇,自然耐心為他分析情勢。
以往他們最為忌憚的正是聞仲和老臣。如今帝辛把酷刑用在老臣身上,聽不得半點逆耳忠言,老臣早對二貨帝寒心不已,恰巧聞太師受仙人宣召,什麽時候回來,回不回得來都得另說,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?
姬昌認為西岐的準備仍有不足,不過聞仲不在,成功的幾率大大提高,確實是動手的大好機會,否則聞太師一人,抵得上千軍萬馬。
思及此,姬昌大嘆可惜,此等賢良能臣,不能為己所用。
姜子牙不以為然,道不同,不相為謀。聞仲乃三朝老臣,先王對他有知遇之恩,他自當報以無上忠誠,若會為利益權勢反叛舊主,轉投他人麾下,那就不是聞仲了。
朝歌、西岐皆對聞仲多有感慨,而正隨師父金靈聖母前往天庭的聞仲狠狠打了幾個噴嚏。
金靈聖母回頭,皺眉道:“莫不是久在塵世疏於修煉,怎染上風寒之癥?你已為成湯盡忠多年,該報的恩情早已報完,待今次戰役結束,你當隨我回金鰲島,專心修煉!”
聞仲苦笑,他蒼老的容顏確實引來不少修士的側目。修士中只有不上進的,才會出現老態,一旦結成金丹,便可延長壽數數百年,化出元嬰,當有數千年之壽,更不用說渡劫修成仙身,至少可青春不老活上數十萬年。
摸過自己的一頭白發,聞仲臉上不經意浮現黯然。曾幾何時他也有過如墨的青絲,因天資絕佳被金靈聖母收做弟子,有心追求長生尋覓天道,偏放不下滿腔壯志傲骨。
成湯先王是他的伯樂,他曾發過誓願為其鞠躬盡瘁,以“塵緣未了”對師傅告罪,前往朝歌出任官職。算來已有數十年,他的知己伯樂早已魂歸幽冥,而他仍守著日漸衰敗的王朝,看它如他一般日漸蒼老,一步步走向末路,心痛如斯。
“師傅關心徒兒,我本不該拒絕……”
“知道不該拒絕就照做!”金靈聖母打斷他的話:“你師祖通天教主已下令,不許截教弟子擅自幹涉世俗朝政。以你的天資,專心修煉早該在數十年前便化出元嬰,如今說不得已能渡劫成仙。待到了渡劫期,你自有入世歷練的機會,如何過早眷戀俗世,白白荒廢大好機緣!”
“師傅教訓……極是。”聞仲低下頭,不再辯駁,“此次仙魔之戰後若弟子仍有幸存活,但求師傅允弟子回一趟朝歌,與舊友小主告別一聲。”
金靈聖母抿了抿唇,道:“你好自為之。只為告別,斬卻塵念固然好,我自不攔你。”
金靈聖母對聞仲這個弟子是很中意的,自然希望他能有好前程,成湯已經成了他的負累。她當然不會告訴聞仲,成湯的江山根本支持不到他回去,這樣也好,省得聞仲在仙魔戰場上分心。
倘若聞仲仍有掛念,大不了她求求師尊通天教主,允聞仲成仙後到幽冥地府走一遭,或能見到仍未投胎的故舊。一旦喝下孟婆湯,落入轉生池,就等於和前塵往事徹底告別,來生之事自然連累不到聞仲。
如此安排,又能了卻聞仲心願,又能有益他的修行,金靈聖母是比較滿意的。
153開戰
聞仲不知金靈聖母所想,對自己讓師傅擔憂感到萬分愧疚,餘下備戰的日子裏都認認真真跟隨在金靈聖母身後,專心在仙魔之戰開始前提升自己的修為,力求在接下來的戰役中多一線生機,不讓關心他的人難過。
這要歸功於聞仲部下們對他的忠心。
帝辛在朝歌弄出烏煙瘴氣,老臣們縱然心理承受能力一再遭受極限大挑戰,但終究忍著,不曾讓一星半點的消息傳到北海。
須知聞仲在朝歌的人氣非常高,有點功高蓋主的勢頭,但聞仲本身是難得的良將忠臣,一片丹心,若非感懷先王的賞識,他早就感悟天道追求長生去了,世俗的權勢地位對他沒有半分吸引力。正是這份超脫,更事臣民心懷敬仰,聞太師儼然是成湯最具影響力的老臣。
戰場兇險,無論如何要讓聞仲對後方放心,專心對敵,他們甘願忍受二貨帝的精神摧殘。
是以,聞仲知道帝辛腦子不好使,但還以為是和從前一樣小打小鬧,就不曾放在心上。金靈聖母信上的消息關乎天下蒼生,聞仲素來以大局為重,朝歌還有那麽多老臣看著,想來撐到他回去是沒問題的。
像聞仲這般眷戀俗世的修士是極少有的,一般若非要入世歷練,他們情願窩在自己的洞府裏宅到天荒地老。
故而聞仲不知道的事,別人就更無從知曉,即便有少數偶爾有觀察人間的,比如羲和,她壓根沒把這當成一回事。凡人壽命短暫,朝代更替太頻繁了,左右影響不到修真界,自然無需在意。
更何況他們和聞仲又不熟,大戰在即,有那個時間碎嘴,還不如抓緊提升實力,多多煉制法寶靈丹。
就在緊迫的氣氛裏,開戰的日子到來了。
北俱蘆洲遍布瘴氣的平原上,一排排魔兵烏壓壓擺開陣勢,他們身上的魔氣和瘴氣融合,形成一種具有腐蝕毒性的毒瘴,飛鳥不慎落入,頃刻間就變成一副漆黑的骨架,便是神仙略微嗅入,亦感頭暈目眩四肢無力,中毒嚴重者甚至會喪命。
毒瘴對魔族卻無影響,且毒瘴異常陰郁深沈,使人看不清裏頭的情況。魔族憑著瘴氣隱藏住隊形,使天上的神仙看不清具體情況,而他們卻可以清洗捕捉到上邊神仙的動作。濃霧中隱約可看見魔族滿懷血腥笑意的眼睛。
仙道這邊不甘示弱,散仙們各自或乘著坐騎,或腳踩飛天法寶,天兵天將則統一使用公家配置的白雲。咚咚的戰鼓之聲如旱天響雷,戰龍怒吼,壓過下方的淒厲嚎叫。
“四海龍王何在?”6壓研究過逐鹿之戰,知道蚩尤擅用濃霧迷惑對手,故而讓昊天請來四海龍王。
“老龍在此。”
盡管投靠了伏羲,龍族並無與天庭撕破臉的打算。畢竟天庭才是唯一有天道gm認證的仙道政府機構,雖說仗著伏羲聖人的聲勢可以不鳥玉帝,但長此以往為免太得罪人。
伏羲聖人願意關照他們是一回事,他們三不五時給伏羲聖人添亂,保不定就要惹來天仙娘娘的不滿了。聖人的善意不能隨便揮霍,好鋼要用在刀刃上,君不見自從攀上伏羲,再無修士隨意跑來打劫四海的寶庫了麽?
只要不是太大的事,賣玉帝個面子,結份善緣也不錯。何況龍族也是修仙道的,可不樂意見魔道做大。
6壓指著下方的濃霧,道:“勞煩龍王,往下方降下大雨,沖走濃霧。”知道龍族的靠山是伏羲,6壓對他們還算客氣。
不是6壓不想使喚風伯雨師做這事,無奈風伯雨師以前是蚩尤的部下,雖然死後被撬墻角到天庭做了官,但對上舊主,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半路跳槽,尤其風伯飛廉是跟蚩尤一起拜師的兄弟。
“我等盡力而為。”龍王不敢把話說得太滿,行雲布雨這種事本來是雨師的職責,他們能做的僅僅是從別處的江河湖泊中吸來水源,從天上噴撒下去而已,算不得真正的降雨。
結果四海龍王指揮龍族吸來打量的水,噴灑下去,毒瘴確實與清水融合,但是那麽一來水就變成了毒水,所流過之處草木皆迅速枯死,蟲魚滅絕。
看到溪流河湖中魚兒紛紛翻起白肚,連最毒的毒蟲毒蟾也無法抵禦此毒水,龍王們無不一臉肉痛。這些可都是他們的臣民,幾乎死絕了有木有!
雨水沖刷掉一層毒瘴,然而北俱蘆洲的瘴氣是源源不絕的,雨一停,新的毒瘴又升起來。龍王們見事不可為,默默退下。
“哈哈哈哈哈!”濃霧中傳來蚩尤渾厚的大笑:“你們以為我蚩尤還是逐鹿之戰時那點水平嗎?任你們再向黃帝小兒要來指南車,我倒要看你們如何在這片毒瘴中行走!”
6壓面色微沈,冷哼道:“不過凡人入魔,膽敢挑釁,找死!”
旁邊的神仙感覺到四周空氣帶上悶熱,急忙從6壓身邊退開。
轉眼間,6壓變出金烏原型,渾身遍布高溫火焰的羽毛。可見6壓確實被蚩尤自大的語調激怒了,周身金紅色的羽毛紛紛落下,一接觸到毒瘴,瞬間燃起熊熊大火,將藏於毒瘴中的魔族燒得嗷嗷大叫。
這回換6壓語帶譏誚:“蚩尤小子,火燒眉毛的滋味如何?”
蚩尤怒目而視,萬物相生相克,他的毒瘴不怕別的,就怕太陽真火。
原以為能使用太陽真火的唯有羲和與金烏,但日禦女神擔負駕駛太陽車巡天的任務,絕無法參戰,金烏既然是前朝太子,如何會聽從玉帝之命行事?魔族一向與洪荒仙道隔絕無交流,各種消息滯後,難道玉帝已經收服了妖族?
眼看毒瘴並非無計可破,神仙們精神大振。任蚩尤弄出多少毒瘴,金烏身上的太陽真火亦是源源不絕,蚩尤的毒瘴濃霧已廢!
“6壓確實有兩把刷子。”張七星看著天機鏡讚嘆,“孔宣教得不錯。”
聞言,孔宣笑著應道:“師尊過譽了,6壓既然是幾位師弟的親弟,資質自然是頂頂好的。”
“你跟本座謙虛什麽,若看6壓好,你不妨多與他結交。”幾個徒弟都很聰明,他們的人際交往張七星很少幹涉,不像洪荒其他做師傅的那麽約束著弟子。
伏羲嘆道:“可惜了那些水族。”
張七星隨口道:“待回去,你到庫房取些凈毒珠給幾位龍王,先把水質中的毒素過濾幹凈,魚蝦總能再長起來的。他們既然投靠了你,你想管一管,就去做吧,無須事事問我。”
孔宣對此習以為常,師尊對伏羲一貫大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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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沾上邊的東西,真是我等的克星!
想到自己被繡圖中的女仙嚇到昏迷,新仇舊恨,準提更堅定要將二人度化到靈山的念頭。
他是聖人,自然不把孔宣和6壓那點道行放在眼裏,既然須彌山封山,天仙娘娘不願在人前露面,不趁此時出手占便宜,更待何時?待他將金索套到二人脖子上,馴化為坐騎,6壓不消說,日後天仙娘娘討要孔宣,他大可說孔宣仍是娘娘的弟子,與做他的坐騎並不沖突。
西方二聖的厚臉皮早已名揚洪荒,準提接引劃分好利益,一人一只,就要出手對付二位太子殿下。
他們的拐人計劃會如從前那般無往不利嗎?
張七星表示:想得美!我偏心伏羲,不代表我就不疼孔宣!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打我徒弟的主意,老娘的墻腳是那麽好撬的麽?!
結果準提接引風風火火往前沖,剛靠近孔宣方圓十米,就被一堵看不見的氣流刮到千裏之外。兩個基佬被大風卷得暈頭轉向,好一會才穩住,不信邪再繼續沖回去。
來勢有多猛,反彈的力道就再增加百倍,第二次直接把他們彈到九霄雲外,最後一次甚至撞到天外天紫霄宮的大門上,摳都摳不下來。
見鬼了!
孔宣一個準聖,沒理由讓他們兩個聖人吃那麽大的虧,定是天仙娘娘給他留下了護身的法寶。沒法子,只好暫且放棄。
任他們怎麽猜都想不到洪荒第一兇獸就在朝歌皇宮裏,自己的一切行動被盡收眼底。
這不,報覆馬上就來了。
老娘不出面,照樣整得你們欲生欲死!連一件剛煉制出來的洞天法寶都搞不定,你們兩個基佬好意思和我搶徒弟,大言不慚要孔宣給丫的當坐騎!仗著有天道gm撐腰死不了是吧?老娘有的是點子玩到你們崩潰!
法寶和主人可以精神感應,天仙娘娘不需要特地來靈山,遙控下個命令,繡圖馬上執行大領導的指示。
不等接引準提煩惱如何在主力歸來之前處置掉繡圖,某日,繡圖自動從靈山消失了。
張七星又不傻,既然能夠修成羅漢金剛之身,信仰肯定比普通和尚堅定得多。繡圖被煉制出來的時間不長,魅惑勾魂憑的是她和伏羲所註入的魔性,其實很多方面尚未得到充分完善。萬一碰壁,反而自討沒趣,平白讓西方二聖扳回一城。
不過這是小意思,張七星做好繡圖時還把它放入混沌珠裏蘊養出器靈,有靈智的法寶能夠自行進化,日後有的是機會再給靈山添堵。
目前靈山能掰正的和尚都被掰回來了,無須繼續逗留浪費時間,盡管如今仙道是主流,凡間依然有不少的佛門寺廟,到處走走轉轉,腐蝕要從根基開始。魔道采補之術就是收獲越多,進化越快。
繡圖繼承到兩位煉制者的高智商,不做殺雞取卵的孽。將和尚們誘惑進來後每天好飯好菜招待,務求把嚴重缺鈣缺愛的和尚養得白白胖胖,盡情抽取他們的信仰、精氣,少量吸收血食,確保不會把人給采補成空殼,一旦抹掉他們心中最後一點對佛的印象,就果斷丟出洞天之外。
離開洞天,和尚們非但沒有逃離魔爪的慶幸,仍恍恍惚惚,只盼再回溫柔鄉,對“仙女”的柔情蜜意欲罷不能,如癡如狂。
破碎的信仰幾乎無法再還原,何況是被抽取殆盡。後來這幫和尚不是還俗,試圖在塵世中搜尋美若天仙的妻妾,就是從佛道向仙道跳槽。
他們喜滋滋地想著:待修煉至飛升,不就能到天上看仙女了,哥真聰明!前提是給自己找個好師傅,趁兩個老玻璃沒再找過來綁人之前,趕緊尋訪仙山去也……
不久後,各地寺廟紛紛傳出弟子大批還俗的噩耗,待接引深入打聽,得知還是繡圖搗的鬼。早該知道天仙娘娘的怒氣沒那麽容易消掉,敢情要打持久戰和游擊戰。
再度聽到飛花仙女圖的消息,準提兩眼一翻,一秒鐘cos專業挺屍。
眼看師弟指望不上,接引無奈長嘆,只好自己想辦法。
最後接引將這一艱巨的任務交給自己唯一的斬屍,取法號清水,送入俗世中,專門負責追著繡圖跑,綁也好鎖也好,不管用什麽手段,盡可能減少和尚被誘惑就對了。
雖然,他覺得清水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……聊勝於無,總好過被一網打盡吧……
151心如死灰
孔宣和6壓猶不知自己無意識中躲過一劫。
自從6壓來到朝歌,孔宣就將他帶在身邊,連進宮也讓6壓隱身跟著。
此時西岐和成湯的戰爭已經打起來了,孔宣除了指點6壓的修行,也要6壓學學兵法布陣,須知在這方面蚩尤是個中高手。6壓終歸是臨陣磨兵,孔宣不指望他跟蚩尤鬥兵法,但起碼要能看出蚩尤的布置,防禦得住魔族的攻勢。
6壓深以為然,對孔宣十分拜服,無不聽從,私下稱孔宣一聲“恩師”。
由於三教弟子均被召回,準備對抗魔族大軍,聞太師剛征討完北海,就收到師傅金靈聖母的傳令,急忙令心腹帥將士們回朝。他獨自帶上法寶雌雄雙鞭,騎著黑麒麟匆匆返回金鰲島,不曾出現揭穿蘇妲己。
帝辛正過他醉生夢死的逍遙日子,乍一聽北征大軍回朝,嚇得差點從王座上摔下來。待聽得唯獨聞太師沒回來,頓時松了一口氣,揮揮袖,回去繼續和他的美人溫存了。
朝臣們直嘆蒼天無眼,這回朝的將士兵卒再度,也抵不上一個聞太師頂用啊!聞太師喲,您老人家就是我們的心,我們的肝,我們生命的四分之三,沒有您鎮場,我們就快被二貨帝玩死啦!嗚嗚嗚!臣等句句肺腑之言,有木有人能明我等的一把辛酸淚吶?!
蘇妲己見帝辛才去上朝不到兩刻又回來,忙到摘星樓前迎他,得知聞仲未歸,心中更加得意。
雖說有天仙娘娘撐腰,但娘娘畢竟不方便走到臺前,而聞仲又是截教金靈聖母的徒弟,一心效忠成湯,自不會眼睜睜由得一只狐貍精迷惑帝辛。再則她不久前害死的亞相比幹,恰是聞仲多年的至交好友,聞仲豈有不報仇之理?
說到比幹,蘇妲己就恨之入骨。
那日胡喜媚不方便出面,獨有三十九名懂變化之術的狐貍精赴宴。
帝辛令人在鹿臺擺上九龍筵席,招待文武百官與他同迎神仙。
蘇妲己以“不可洩露天機”之名,讓帝辛和群臣躲到一旁觀看,免得神仙被發現了蹤跡,日後不肯再臨。
而實際上,蘇狐貍心裏也在打鼓。那些小妖們長年窩在軒轅墳中修煉,鮮少見生人,她擔心人氣太盛會令小妖們受驚,其中一些小妖的變化之術並不熟練,少有分心就機會把狐貍尾巴給露出來。
而在凡人心中,神仙必須是高高在上,神秘無比的,凡人能窺視到一點蛛絲馬跡就足以日後發達,自然不敢奢望與現任把臂同游,同桌饗宴。帝辛對妲己的話無有不從,令群臣陪他躲起來等待仙人。
狐貍精們經過孔宣的緊急培訓,大致上能擺出仙人該有的飄渺高傲目下無塵。簡單地說,就是怎麽裝b怎麽來。
既然要裝b,對出場的時間就要註意。來得太早,顯得迫不及待,掉架子;來得太晚,不單菜涼了,大家熬夜也會困,人都睡過去了還怎麽看你們各種擺譜?
最佳時段是午夜時分,月上中天,明月正是一盞全天然的節能聚光燈,一群仙人乘著月光而來,在凡人看來,那真是各種牛掰啊有木有!
孔宣無聊地打了個呵欠,哥懶得陪你們裝傻子。大半夜不在被窩裏好生做夢,跑來蹲草叢餵蚊子,白癡!
反正文武百官人數那麽多,少他一個不少。孔宣略施障眼法,晃晃悠悠回自己的將軍府。
將近一更時分,狐貍精們把自己變成最像神仙的模樣,由一位五百多歲的長老點名,確認數目和裝扮無誤,這才浩浩蕩蕩從軒轅墳出發。
然而,他們的修為低微,收不住妖氣,飛行時卷動淒厲的妖風,猶如虎嘯聲,那濃郁的妖氣彌漫上空,使地上的人看空中明月,如蒙一層薄霧。
風止,狐貍精們已經來到鹿臺之上,望著滿桌的美食,心裏口水泛濫成瀑布。但懾於孔宣的教鞭,他們還要維持裝b的風範,先互相稽首,由祝福呈上基業千秋萬代雲雲。
比幹是帝辛選的陪宴官,一杯接一杯對這些“神仙”們敬酒。
須知,狐貍精以前過的是“嘴裏能淡出只鳥來”的清修日子,大多是從山野李抓只野雞野兔,也不用扒皮烤熟,直接就著熱血啃食生肉骨髓,喝的是山中的泉水溪水,如何嘗過皇家玉酒。為了今晚的宴席,他們連日來茶飯不思地被孔宣操練,腹中空空,更不勝酒力。
兩杯下肚,狐貍尾巴已經掛在身後。
比幹本對這些“神仙”的來歷有所懷疑,神仙當是六根清凈之體,可從他們身上卻聞到狐貍的騷臭味。因留了心神,借著明月光,比幹看到月光中的大尾巴,頓時明白“神仙”實乃妖怪,暗自切齒,對自己身居相位,居然給妖怪扣頭深以為恥。
這個虧比幹不肯吞,就和黃飛虎商量,派四名將領分別守在皇城四門,等“神仙”們散去後,跟著他們,弄清楚來歷。
探明是軒轅墳的狐貍,次日黃飛虎就讓三百家將帶上柴薪,火燒軒轅墳,把洞府內的小妖們都給燒死了。
可嘆軒轅墳的三個當家碰巧都不在,法力稍高的小妖喝的酩酊大醉正酣睡,餘者俱是些上不得臺面,根本沒有能拿出手的法術,自然任人宰割。
假若只是如此,小妖死光了,沒有通風報信的,三妖自然不會知道是誰下的毒手,想尋仇亦無門。
偏生黃飛虎收走狐貍精的屍體交給比幹,比幹撿了皮毛稍好的死狐貍,將它們剝皮制成一件袍襖,在一日下雪的嚴冬,當著妲己的面進獻給帝辛,想以此嚇嚇蘇妲己,讓她收斂一點。
不料蘇妲己在簾後窺見,認出這是軒轅墳小妖們的皮毛,頓感火燎肝腸。
縱然這些狐貍精並非親生兒孫,可它們叫他一聲“老祖宗”,多年服侍陪伴,已是有了家人一般的感情。它們平日只在軒轅墳中修煉,少許年幼頑皮的,偶爾會跑到山林裏嚇嚇路人,純粹是玩鬧心態,並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。
不就是吃了你們一場酒席,皇家錢多,當是辦場慈善宴不行嗎?何至於害它們的性命!
蘇妲己淚流滿面,一時心中對比幹恨得不行,明明天仙娘娘已經施法蒙蔽帝辛心智,比幹裝作不知,大家皆大歡喜多好;一時又悔恨不停天仙娘娘的勸告,若請來的是附近道行較高的洞主,定不會被比幹看出端倪,招來殺身之禍。
想起幸好胡喜媚此時不在其中,蘇妲己唯恐她碰上比幹回軒轅墳查看,下定決心要接胡喜媚進宮來,對著二貨帝雖然很痛苦,總好過直接沒了性命。
事後,蘇妲己又開始裝病,非要比幹的七竅玲瓏心做藥引方可痊愈。
沒想到姜子牙走之前算出比幹有一劫,黏在比幹幫過他的份上,送了比幹一張靈符,可將魂魄束於身軀不散。
可蘇妲己一心要報仇,得知比幹剜心未死,她來回踱了幾圈,咬牙去馨慶宮向天仙娘娘求破解此符之法,她不惜自己手染殺孽。
張七星知道她是受了教訓,而比幹確實該上封神榜,遂告訴妲己比幹歸家路上會遇到一買菜農婦。如她回答“人無心仍活”,比幹就可以不用死。
聽罷,蘇妲己化作妖風,在比幹到來之前找到那位,附到她身上,大聲叫賣空心菜。
而後,比幹果然被她的叫聲吸引,見菜無心,不由問:“人若是無心,如何?”
蘇妲己等的就是這句話,不待黃明幾人追上來,果斷告訴比幹:“人若無心,即死。”
當即比幹大叫一聲摔下馬,胸中熱血灑出,已然氣絕。
縱然知是孽債,蘇妲己仍將比幹的心吞食下腹,不僅是為了告慰因他而死的小妖們,更因為七竅玲瓏心是極罕見的寶貝,有它就能聆聽萬物的心聲。
可惜比幹不是修士,不知自己這顆心的好處,如今成了蘇狐貍的囊中物。雖然不敢把念頭打到聖人身上,但世間一聲令下無數,指不定誰心裏藏了寶物的秘密,或能掌握某些陰司事,日後受益無窮。
此時帝辛的昏庸無道之命已經令許多朝臣不滿,聞太師不歸朝更令百官絕望。萬念俱灰之下,有夏招刺君,未果,終撞下鹿臺。
聽了夏招臨死前的痛斥,忠良們66續續開始辭官隱遁,盡忠的代價真的太大,不是他們惜命不肯死諫,然而前前後後多少忠臣以死相諫,帝辛依舊我行我素,越發殘暴,如今為了討好妖後,竟殺自己的親叔叔,將其挖心。此等薄幸寡情之君,已無可救藥。
聞太師忠心耿耿,也許等他回來就好了。可聞太師終究老了,他能護住成湯的今天,護住成湯的明天,又還護得多久?終究帝辛才是這成湯的君王,他沒有為君的覺悟,這成湯的基業,遲早必敗。
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為明君德政而死,雖死猶榮,可如今君王無道,倒行逆施,實在令為臣者寒心!
既然帝辛不需要他們盡忠,他們就辭官歸隱,眼不見為凈,否則遲早被這昏君氣死!
帝辛,不配為君!
152斬卻
文武百官的悔恨來之晚矣,回首往昔,他們才發現帝辛的二缺屬性很早以前就有端倪可尋。
按照“四肢發達,頭腦簡單”的慨念,帝辛是天生神力,可見一出生就具備成為腦殘的基礎條件。
帝辛運氣不錯,他家老頭子把這當成天生異象。放眼三皇五帝,古來聖賢哪個不是生而與常人不同,故特地請聞仲收其為弟子,希望能教出個比肩堯舜的明君,延續成湯基業千萬載。
彼時地帝辛為壽王微子受,乃先皇帝乙三子,但因他母親是正後,故而被立為嗣君,和他的人品學識完全沒有一毛錢關系。在那個時代,相貌好才幹好,都不如投胎投得好。
古人並不認為這種制度有什麽不好,別說帝王家,便是普通百姓家分家產時也是這般,這就是所謂嫡子與庶子的不同。而為了讓家族延續興旺,他們格外註重嫡子的教育,可說是將全家的希望集中在嫡子身上,為他提供最好的生活、最好的教育。
自從微子受出生後,兩個庶妃之子就失寵了,若說沒有想法,那是絕對不可能的。
無奈後宮的女子全賴家世排位份,庶妃的家境遠遠不能和皇後相比。看姜皇後對帝辛後宮的高度把持就知道,庶妃固然想弄死嫡子,焉知皇後不是惦記著為自家兒子鏟除攔路虎?
經歷不見血的硝煙之後,微子受上頭的兩個皇子早早被打發到封地去,無事不得回京。而皇後也因過度勞神耗盡心血,合眼時不忘拉上兩個庶妃陪她走黃泉路,為兒子鋪平所有道路。
帝乙多次征戰,身上留下不少舊傷,在皇後故去不久,也漸覺身上不爽利,最終托孤給聞仲。
盡管帝乙私心裏更喜歡才德兼備的長子微子啟,無奈微子啟生母地位太低,而微子受在聞仲的教導下學得人模狗樣,腦子呆了點可以解釋為他仍少年,有一顆赤子之心。壽王在聞仲的嚴密盯梢下不曾犯錯,帝乙對他並無不滿,自然不會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而挑戰當時的制度。
憑著投了個好胎,帝辛順利登基。
能讓聞仲悉心教導,不能說帝辛沒有才能。帝辛有很多條件和後世的楚霸王項羽相似,這種人適合做統帥將士征戰沙場的將軍,卻不適合成為管理天下的帝王。
遺憾的是,帝辛一出生,就註定他必須且只能成為帝王。
他可以禦駕親征,征戰四方,但帝王的戰績與將軍的戰績是不同的,將軍打勝仗,百姓無不讚其神勇,敗了,未必不能重整旗鼓卷土重來。而帝王打勝仗,那是理所當然,一旦戰敗,史官的筆桿子就會為他記下恥辱的一筆。
所幸有聞仲等經驗老道的老臣輔佐,帝辛早期的統治並無太多困難,大體上依循舊例即可。
問題在於帝辛是個皇帝,隨著他漸漸長大,身邊百官無不努力抓住機會讚其英明神武,他日漸生出不一樣的想法來,不再滿足於做一個受老臣左右的帝王。他想要集權,想要做真正意義上的九五之尊,想要成為這個國家數一不二的主宰。
想歸想,聞仲在他心中的積威深重,是他的授業恩師,又是父親臨終托孤的輔政大臣,他看到聞仲就腿軟,只能趁聞仲每次離開朝歌時,尋機將自己的親信安插到朝堂上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,帝辛的做法無可厚非,聞仲一片赤膽忠肝,處處為帝辛考慮,亦希望天子日後能真正掌握朝政,於是對帝辛的做法視而不見。
大多數老臣和聞仲的想法差不多,他們走過的路比帝辛吃過的米多,怎會看不出帝辛的想法。可他們老了,再多幾年等帝辛有出息了,就該致仕回鄉安享晚福,他們比帝辛更希望有才能出眾的新秀能代替他們,繼續維持這個國家的運轉。
無奈帝辛顱腔內沒有發育出腦部結構。說來奇怪,先後懷孕時好湯好藥伺候著,帝辛小時候宮裏也沒短他吃的喝的,腫麽長大了大腦就是缺鈣發育不完整呢?目前嚴重懷疑已故的先後是把一胎盤當兒子給養大了。
瞧瞧帝辛整出來的親信都是些什麽東西!不是滿肚子餿主意的奸佞弄臣,就是狗腿子馬屁精,帝辛被他們捧得日益驕橫,以往被迫壓抑的不良本性都爆發出來,好酒好色,專橫霸道,濫用酷刑等等,種種惡行當真令人發指!
在這種二貨手底下辦差,真心悲了個催的!掀桌!!!
西岐的姬昌精於蔔算之術,早看出帝辛不堪大用。以前礙於聞仲和一幹老臣能幹,又給帝辛找了不少好老婆,故而只能暗暗蟄伏,積蓄實力。
老臣嘛,肯定比帝辛早死。帝辛那廝敢對著女媧的聖像提y詩,可見是玩膩了家裏的黃臉婆,這色膽包天不看對象的毛病遲早招來禍患!
事實正如姬昌所料,沒有聞太師鎮壓,帝辛行事越發荒唐,殺妻誅子,和勢力強大的老岳丈一家反目成仇不說,自己給自己絕後了。姬昌發誓他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傻缺的白癡,難怪能搞得朝歌一片烏煙瘴氣。
姬昌唯一沒算到的,是他最為看重的長子伯邑考會折在二貨帝的手裏,殺子之仇不共戴天!
可憐伯邑考英年早逝,連屍骨也不得保存,竟被做成肉餅。沒人知道他身為人父,明知是兒子的血肉,仍一口一口把肉餅全部吃下去時,心在滴血。可他得忍著,直到快馬加鞭回到西岐,他才將胃中肉醬吐出,老淚縱橫。縱不能帶回兒子的屍身,起碼讓他的血肉能回到故土。
西岐與成湯一戰勢在必行,他恨昏君入骨入髓!不殺帝辛,他死不瞑目!
懷著刻骨的恨意,姬昌積極與謀士們策劃反商之計。
受姬昌所聘,姜子牙心知文王正是他的機遇,自然耐心為他分析情勢。
以往他們最為忌憚的正是聞仲和老臣。如今帝辛把酷刑用在老臣身上,聽不得半點逆耳忠言,老臣早對二貨帝寒心不已,恰巧聞太師受仙人宣召,什麽時候回來,回不回得來都得另說,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?
姬昌認為西岐的準備仍有不足,不過聞仲不在,成功的幾率大大提高,確實是動手的大好機會,否則聞太師一人,抵得上千軍萬馬。
思及此,姬昌大嘆可惜,此等賢良能臣,不能為己所用。
姜子牙不以為然,道不同,不相為謀。聞仲乃三朝老臣,先王對他有知遇之恩,他自當報以無上忠誠,若會為利益權勢反叛舊主,轉投他人麾下,那就不是聞仲了。
朝歌、西岐皆對聞仲多有感慨,而正隨師父金靈聖母前往天庭的聞仲狠狠打了幾個噴嚏。
金靈聖母回頭,皺眉道:“莫不是久在塵世疏於修煉,怎染上風寒之癥?你已為成湯盡忠多年,該報的恩情早已報完,待今次戰役結束,你當隨我回金鰲島,專心修煉!”
聞仲苦笑,他蒼老的容顏確實引來不少修士的側目。修士中只有不上進的,才會出現老態,一旦結成金丹,便可延長壽數數百年,化出元嬰,當有數千年之壽,更不用說渡劫修成仙身,至少可青春不老活上數十萬年。
摸過自己的一頭白發,聞仲臉上不經意浮現黯然。曾幾何時他也有過如墨的青絲,因天資絕佳被金靈聖母收做弟子,有心追求長生尋覓天道,偏放不下滿腔壯志傲骨。
成湯先王是他的伯樂,他曾發過誓願為其鞠躬盡瘁,以“塵緣未了”對師傅告罪,前往朝歌出任官職。算來已有數十年,他的知己伯樂早已魂歸幽冥,而他仍守著日漸衰敗的王朝,看它如他一般日漸蒼老,一步步走向末路,心痛如斯。
“師傅關心徒兒,我本不該拒絕……”
“知道不該拒絕就照做!”金靈聖母打斷他的話:“你師祖通天教主已下令,不許截教弟子擅自幹涉世俗朝政。以你的天資,專心修煉早該在數十年前便化出元嬰,如今說不得已能渡劫成仙。待到了渡劫期,你自有入世歷練的機會,如何過早眷戀俗世,白白荒廢大好機緣!”
“師傅教訓……極是。”聞仲低下頭,不再辯駁,“此次仙魔之戰後若弟子仍有幸存活,但求師傅允弟子回一趟朝歌,與舊友小主告別一聲。”
金靈聖母抿了抿唇,道:“你好自為之。只為告別,斬卻塵念固然好,我自不攔你。”
金靈聖母對聞仲這個弟子是很中意的,自然希望他能有好前程,成湯已經成了他的負累。她當然不會告訴聞仲,成湯的江山根本支持不到他回去,這樣也好,省得聞仲在仙魔戰場上分心。
倘若聞仲仍有掛念,大不了她求求師尊通天教主,允聞仲成仙後到幽冥地府走一遭,或能見到仍未投胎的故舊。一旦喝下孟婆湯,落入轉生池,就等於和前塵往事徹底告別,來生之事自然連累不到聞仲。
如此安排,又能了卻聞仲心願,又能有益他的修行,金靈聖母是比較滿意的。
153開戰
聞仲不知金靈聖母所想,對自己讓師傅擔憂感到萬分愧疚,餘下備戰的日子裏都認認真真跟隨在金靈聖母身後,專心在仙魔之戰開始前提升自己的修為,力求在接下來的戰役中多一線生機,不讓關心他的人難過。
這要歸功於聞仲部下們對他的忠心。
帝辛在朝歌弄出烏煙瘴氣,老臣們縱然心理承受能力一再遭受極限大挑戰,但終究忍著,不曾讓一星半點的消息傳到北海。
須知聞仲在朝歌的人氣非常高,有點功高蓋主的勢頭,但聞仲本身是難得的良將忠臣,一片丹心,若非感懷先王的賞識,他早就感悟天道追求長生去了,世俗的權勢地位對他沒有半分吸引力。正是這份超脫,更事臣民心懷敬仰,聞太師儼然是成湯最具影響力的老臣。
戰場兇險,無論如何要讓聞仲對後方放心,專心對敵,他們甘願忍受二貨帝的精神摧殘。
是以,聞仲知道帝辛腦子不好使,但還以為是和從前一樣小打小鬧,就不曾放在心上。金靈聖母信上的消息關乎天下蒼生,聞仲素來以大局為重,朝歌還有那麽多老臣看著,想來撐到他回去是沒問題的。
像聞仲這般眷戀俗世的修士是極少有的,一般若非要入世歷練,他們情願窩在自己的洞府裏宅到天荒地老。
故而聞仲不知道的事,別人就更無從知曉,即便有少數偶爾有觀察人間的,比如羲和,她壓根沒把這當成一回事。凡人壽命短暫,朝代更替太頻繁了,左右影響不到修真界,自然無需在意。
更何況他們和聞仲又不熟,大戰在即,有那個時間碎嘴,還不如抓緊提升實力,多多煉制法寶靈丹。
就在緊迫的氣氛裏,開戰的日子到來了。
北俱蘆洲遍布瘴氣的平原上,一排排魔兵烏壓壓擺開陣勢,他們身上的魔氣和瘴氣融合,形成一種具有腐蝕毒性的毒瘴,飛鳥不慎落入,頃刻間就變成一副漆黑的骨架,便是神仙略微嗅入,亦感頭暈目眩四肢無力,中毒嚴重者甚至會喪命。
毒瘴對魔族卻無影響,且毒瘴異常陰郁深沈,使人看不清裏頭的情況。魔族憑著瘴氣隱藏住隊形,使天上的神仙看不清具體情況,而他們卻可以清洗捕捉到上邊神仙的動作。濃霧中隱約可看見魔族滿懷血腥笑意的眼睛。
仙道這邊不甘示弱,散仙們各自或乘著坐騎,或腳踩飛天法寶,天兵天將則統一使用公家配置的白雲。咚咚的戰鼓之聲如旱天響雷,戰龍怒吼,壓過下方的淒厲嚎叫。
“四海龍王何在?”6壓研究過逐鹿之戰,知道蚩尤擅用濃霧迷惑對手,故而讓昊天請來四海龍王。
“老龍在此。”
盡管投靠了伏羲,龍族並無與天庭撕破臉的打算。畢竟天庭才是唯一有天道gm認證的仙道政府機構,雖說仗著伏羲聖人的聲勢可以不鳥玉帝,但長此以往為免太得罪人。
伏羲聖人願意關照他們是一回事,他們三不五時給伏羲聖人添亂,保不定就要惹來天仙娘娘的不滿了。聖人的善意不能隨便揮霍,好鋼要用在刀刃上,君不見自從攀上伏羲,再無修士隨意跑來打劫四海的寶庫了麽?
只要不是太大的事,賣玉帝個面子,結份善緣也不錯。何況龍族也是修仙道的,可不樂意見魔道做大。
6壓指著下方的濃霧,道:“勞煩龍王,往下方降下大雨,沖走濃霧。”知道龍族的靠山是伏羲,6壓對他們還算客氣。
不是6壓不想使喚風伯雨師做這事,無奈風伯雨師以前是蚩尤的部下,雖然死後被撬墻角到天庭做了官,但對上舊主,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半路跳槽,尤其風伯飛廉是跟蚩尤一起拜師的兄弟。
“我等盡力而為。”龍王不敢把話說得太滿,行雲布雨這種事本來是雨師的職責,他們能做的僅僅是從別處的江河湖泊中吸來水源,從天上噴撒下去而已,算不得真正的降雨。
結果四海龍王指揮龍族吸來打量的水,噴灑下去,毒瘴確實與清水融合,但是那麽一來水就變成了毒水,所流過之處草木皆迅速枯死,蟲魚滅絕。
看到溪流河湖中魚兒紛紛翻起白肚,連最毒的毒蟲毒蟾也無法抵禦此毒水,龍王們無不一臉肉痛。這些可都是他們的臣民,幾乎死絕了有木有!
雨水沖刷掉一層毒瘴,然而北俱蘆洲的瘴氣是源源不絕的,雨一停,新的毒瘴又升起來。龍王們見事不可為,默默退下。
“哈哈哈哈哈!”濃霧中傳來蚩尤渾厚的大笑:“你們以為我蚩尤還是逐鹿之戰時那點水平嗎?任你們再向黃帝小兒要來指南車,我倒要看你們如何在這片毒瘴中行走!”
6壓面色微沈,冷哼道:“不過凡人入魔,膽敢挑釁,找死!”
旁邊的神仙感覺到四周空氣帶上悶熱,急忙從6壓身邊退開。
轉眼間,6壓變出金烏原型,渾身遍布高溫火焰的羽毛。可見6壓確實被蚩尤自大的語調激怒了,周身金紅色的羽毛紛紛落下,一接觸到毒瘴,瞬間燃起熊熊大火,將藏於毒瘴中的魔族燒得嗷嗷大叫。
這回換6壓語帶譏誚:“蚩尤小子,火燒眉毛的滋味如何?”
蚩尤怒目而視,萬物相生相克,他的毒瘴不怕別的,就怕太陽真火。
原以為能使用太陽真火的唯有羲和與金烏,但日禦女神擔負駕駛太陽車巡天的任務,絕無法參戰,金烏既然是前朝太子,如何會聽從玉帝之命行事?魔族一向與洪荒仙道隔絕無交流,各種消息滯後,難道玉帝已經收服了妖族?
眼看毒瘴並非無計可破,神仙們精神大振。任蚩尤弄出多少毒瘴,金烏身上的太陽真火亦是源源不絕,蚩尤的毒瘴濃霧已廢!
“6壓確實有兩把刷子。”張七星看著天機鏡讚嘆,“孔宣教得不錯。”
聞言,孔宣笑著應道:“師尊過譽了,6壓既然是幾位師弟的親弟,資質自然是頂頂好的。”
“你跟本座謙虛什麽,若看6壓好,你不妨多與他結交。”幾個徒弟都很聰明,他們的人際交往張七星很少幹涉,不像洪荒其他做師傅的那麽約束著弟子。
伏羲嘆道:“可惜了那些水族。”
張七星隨口道:“待回去,你到庫房取些凈毒珠給幾位龍王,先把水質中的毒素過濾幹凈,魚蝦總能再長起來的。他們既然投靠了你,你想管一管,就去做吧,無須事事問我。”
孔宣對此習以為常,師尊對伏羲一貫大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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